春节假期进入尾声,各地迎来返程高峰。其中最受关注的话题之一,就是海南旅游返程出岛难的问题。大年初四,海南全省开始出现出岛客流高峰,受市场供需关系影响,三亚凤凰机场出岛机票较为紧张,初七前至国内主要目的地城市的机票已基本售罄,剩余少量机票主要是高舱位机票,预计客流高峰将持续至初十左右。

2月4日,游客在海南省三亚市蜈支洲岛旅游区戏水。 冬日的三亚,碧海蓝天,各地游客纷至沓来。 新华社记者 赵颖全 摄

此前有网友反映,从三亚、海口等地离岛返程的机票价格一路飙升,“去的时候机票只要1000多元,现在回来暴涨到1万多,经济舱一票难求,这个价格都可以飞趟欧洲了。”与此同时,海南3个港口的新能源汽车过海需求旺盛,有新能源车主在网上反映称,其新能源车已经等了6天,出岛过海船票“一票难求”。

事实上,囿于海南岛旅游市场的火爆,及其自身在交通上的特殊性,每到春节这样的旅游高峰,“出岛难”现象都会不同程度出现。

比如,2018年春节返程高峰,琼州海峡受大雾天气影响,也曾出现过上万辆车滞留海南的一幕。这一次,航空、汽车双双“离岛难”,同样受到一些现实因素的叠加影响,具有一定的复杂性。

首先是需求总量创新高。据了解,2024年春运海南客流大增,整体同比增长在30%以上。相关部门统计,2月13日,海南全省4A及以上旅游景区接待游客55.39万人次,同比2023年增长43.48%,同比2019年增长17.67%。游客数量明显增多,航空出行需求较往年明显上升,返程高峰的供需矛盾自然更突出。

并且,相较于去程时间相对宽松,出行需求的释放不那么集中,返程窗口总体上更为紧凑,短时间内出行需求井喷,难免会出现“出岛挤兑”。

与绝大多数的国内成熟旅游目的地相比,海南交通出行受地理条件限制更明显,只有空、海(火车、汽车都需通过船只过海)两种方式,这也天然增加了游客对航空出行的依赖。所以,尽管春节期间,多数热门旅游目的地的机票价格都会有所上涨,但由海南返程的机票上涨幅度还是会体现得更加明显。

其次是需求结构发生变化。此次“离岛难”,除了机票紧张,另一个突出表现是新能源汽车离岛船票“一票难求”。考虑到安全因素,船只装载新能源汽车过海有更严格的限载要求(每航次载运新能源车辆的数量不得超过船舶载车定额的10%,且总数不超过18辆),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新能源汽车离岛的效率。

这其实是一种新情况。从全国看,今年春节假期不仅自驾出行比例大幅提高,占到全社会流动量的80%左右,而且新能源汽车出行比例也显著上升。

一个有参考价值的数据是,据中国汽车工业协会披露,2019年-2022年,中国新能源汽车单月渗透率从4.06%增加到31.85%,上涨近7倍。考虑到过去几年受疫情影响,旅游业处于低谷,新能源汽车渗透率快速上升给离岛带来的挑战,对海南来说可能是第一次表现得这么明显。

因此,如何解决好新能源汽车离岛的安全与效率问题,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更好的平衡点,经此次考验后,当有更现实的考量和应对。

当然,当务之急是要对已经发生滞留的乘客和车辆,加快疏散进度。海南相关方面已明确,要加强网上网下联动,强化春运信息发布和舆论引导,直面问题,全力以赴营造平安便捷温馨的出行环境,千方百计保障旅客平安顺利返程。

目前,包括海南航空、南航、国航等多家航司都已增加海南离岛运力,或是使用宽体机缓解海南返程客流紧张的情况。最新信息显示,海南离岛航班票价已有所下降。此外,海南近期还增设了新能源小车出岛专班。

但从长远来看,旅游旺季“离岛难”现象又一次上演的背后,还是有不少值得思考和探讨的东西。

应该看到,因交通条件和气候不确定性等多方面的影响,海南岛作为旅游市场的承载力受到明显掣肘。这是海南在提升旅游服务能力上,相较于其他地方,需要克服的困难所在。相应的,也给社会管理能力、预警机制、基础设施等提出了更高要求。

比如,针对旅游旺季自驾离岛容易排长队的情况,是否有必要在旅游高峰,参考实际过海效率对入岛车辆实施限流措施,并及时向社会发布相关预警,引导游客合理安排出行计划?事实上,差不多十年前,海南就曾有过适度控制自驾游入岛车辆的动议。现在来看,这方面的管理政策,或许是时候进一步作出安排了。

此外,根据海南旅游市场需求及交通特点,在春节这样的旅游旺季,民航管理部门能否提前协调航司为海南返程高峰预留运力增加的空间,确保在有需要时能够尽快跟上,同样值得考虑。

其实,对于增强海南的航空运输能力,是有顶层设计上的支持的。《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就明确指出,要推动建设西部陆海新通道国际航运枢纽和航空枢纽,加快构建现代综合交通运输体系;进一步放宽空域管制与航路航权限制,优化航运路线,鼓励增加运力投放,增开航线航班。这些政策支持早日转化为现实,相信可以提升海南应对旅游旺季出行需求的能力,增加乘客的出行便利。

对于游客来说,“离岛难”再现也再次提醒,做好行程规划的重要性。特别是去往一些具有特殊性的旅游目的地,要对一些不确定性因素有提前预判,像如何科学选择返程方式和时间等,都宜有所考虑,从而减少“人在囧途”的概率。